林海超等人合作的境内第三方洗钱团伙有十余个,平台收款使用的银行卡均由洗钱团伙提供★■■◆。洗钱团伙用了近300张银行卡,涉及国内十余家银行★◆■★■,钱款流入160余个商铺账户“洗白■◆■★”后再流出至个人银行卡账户★■★。
在柬埔寨■◆★,林海超通过中介租下赌场一间约20平方米的办公室◆★★■◆,还联系了一家专门做赌博网站的技术公司■■■★◆,出资5000元购买了一个“开口”■■★◆■,即一个新网址、新平台,并起名叫“乐彩”。
2022年5月25日◆◆■★,陕州区检察院以林海超等人涉嫌开设赌场罪,向陕州区法院提起公诉。同年9月14日★■,陕州区法院作出判决,被告人林海超、陈烨智、刘维泽犯开设赌场罪,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三个月至五年六个月不等★★◆◆■★,并处罚金120万元至8万元不等。判决后,三人提起上诉,二审仍维持原判。
由于该案案情重大、复杂,涉案人员较多◆★◆■★◆,侦查取证面临多重困难,陕州区检察院指派检察官提前介入侦查,提出从犯罪集团内部重点人员寻求案件突破的建议。
三人到了柬埔寨后发现■◆,餐饮、木材等正当生意不容易做,赌博网站倒是个来钱快的生意★■◆◆■■。回国后,林海超最先提议开赌博网站,成立博创集团。林海超出资20万元占四成股份★◆■■,陈烨智和刘维泽就各出资15万元◆■◆,各占三成股份◆■◆。经初步协商,林海超和陈烨智到柬埔寨,林海超负责赌博网站的运行,陈烨智负责推广,而刘维泽留在国内,接收“洗白”了的钱款。
钱款到了国内,仍然是以现金的形式交到刘维泽手中。接头的地点多在福建省,每次的钱款至少200万元,多了也不超过1000万元。
至此★◆■■,林海超三人的公司已初具规模。博创集团内设人事◆■◆、行政、财务★★■★◆、生活、网络技术等部门,还有一个单独的推广部◆★。而再往下,每个赌博平台日常运行以组为单位,设置客服、入款、出款★◆◆■◆■、中转及网站管理人员,实行组长负责制。每个小组都是两班人,一班工作12小时◆★■★。整个公司内部分工非常明确★◆,细致到有专人负责翻译■■,还有专人在后台监控赌客是否有作弊行为。
赌博平台实行全民代理模式。每个赌客分享链接和邀请码都可以成为代理,发展下线■★★■■,而推广部的员工就是各个赌博平台的最高级代理。
除此之外★◆◆★,他们也会打着招境外游戏公司客服、打字员等幌子从国内招员工。有的应聘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到了国外,被扣下了护照无法离开;有的一开始不清楚情况★★■■★,但后来被高薪诱惑,主动留下;也有的是听说了朋友在国外上班,工资起步五六千元★◆,心里虽然清楚这不是一份正经工作,但还是想让朋友把自己介绍过去——像这样老员工介绍新员工的情况并不少见,每拉一个新员工■◆,老员工还能收到500元至1000元不等的奖励。
最初◆◆★◆■,负责推广的陈烨智通过群发短信和大量投放网站弹窗广告拉客,后来才建立了推广部门,组建赌博群招揽赌客★■◆◆。
公司稳定下来后,林海超和陈烨智在员工里挑了几个比较能干的来管理公司■◆■★■,而他们便回国遥控指挥了。
2021年10月15日,陈烨智★■◆■★、刘维泽因涉嫌开设赌场罪在厦门市高崎机场被王锋等人抓获。警方抓获刘维泽时◆★★◆,他身上还带着5万余元的现金◆★★◆★。警方疑惑地问他为什么带这么多现金◆◆◆★■■,刘维泽答复说带了点“零花钱”。警方依法搜身时还扣下了刘维泽戴的一块表■★■★■◆,刘维泽还说那只是一块假表,是◆★◆★◆“朋友送的地摊货”,而实际上◆■,那是一块价值几百万元的名牌表◆★。10月22日,藏在朋友家的林海超也被警方抓获◆■■★★◆。
首要分子到案后,陕州区检察院提出要同步查明为网站提供资金中转服务的犯罪团伙、为网站提供技术服务的第三方公司等犯罪组织,实现全链条打击◆◆■■■。截至目前,警方共查明13个涉案团伙,发现福建、浙江、贵州等10省份犯罪嫌疑人百余人◆◆。
2021年5月28日,河南省三门峡市陕州区公安局接到群众举报称,2019年左右,有学生在一个网络赌博平台里赌博◆◆。经初步审查◆★■◆■★,陕州区公安局于2021年5月29日对该案立案侦查◆■。
警方通过对该赌博平台远勘调查,发现该平台是境外赌博网站◆■■,从2018年3月开始运营◆■■◆★◆,三门峡地区的注册会员便有840人◆★■■。
陈烨智和刘维泽还有同伙叫林海超■◆,他具备一定的反侦查能力,不仅躲到朋友家,还把手机的SIM卡拔了扔海里。但他也只是多藏了几天■◆■◆,最终还是被警方抓获◆◆。
警方依法对陈烨智、刘维泽和林海超的住宅进行搜查。三人的住宅都装修得很豪华。在其中一人的家中★■★■◆★,他们发现了一个保险柜■■。尽管保险柜还上着锁★★◆★,但里面已经空了,只有散落的四五十条用来捆钱的皮筋,提醒警方这个保险柜里曾经放了多么巨额的现金。
自2018年至2021年■★■◆★★,林海超等人的赌博平台吸引了约14.2万个注册会员★■★★■◆,流水达数亿元人民币,盈利超1亿元★■◆★,共有900多个代理会员,其中发展5人以上的代理会员有160余人。
回国之后,在家“躺着赚钱■◆★■★■”的林海超等人除了取钱,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做。他们大肆挥霍◆◆■,买房、买车★◆◆、买奢侈品等,三人在厦门均购入价值上千万元的豪宅◆◆★,甚至自己也赌博★■◆,把赌博当作无聊时候的消遣。
所有赌博平台的收益都是人民币,而这些钱得洗白了才能用。在这个过程中,林海超等人也遇到过洗钱团伙卷走钱★★■★“黑吃黑”的情况。后来,他们要求洗钱团伙按比例交保证金,彼此合作结束后再退还保证金。
承办此案的检察官贺进森向《方圆》记者介绍称,根据犯罪嫌疑人在共同犯罪中的分工和地位,检察机关在诉讼程序上实现分流。具体而言,三个首要分子、骨干成员、网站工作人员等直接进行开设赌场活动的犯罪嫌疑人一同起诉;对于专门从事资金中转服务的犯罪团伙,按团伙犯罪移送起诉★■■;其他涉及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或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罪的人员单独起诉。林海超的好友以涉嫌包庇罪起诉,赌资较大并介绍多人赌博的几个赌客也被另案处理。
实施抓捕的民警王锋笑着回了刘维泽一句★★■■◆◆:“你这个不行■◆■◆■★,至少得到千万(元)以上吧★■!■◆◆■■”而刘维泽最终给的“价格”是1500万元,这时警方心里也有数了■★★■◆◆,他们非法获利一定远远超过这个数★★■■。
大赌客有专人对接,在他们输得比较多时,会安排返点优惠拉拢住他们★■■◆★■。最大的一个赌客前前后后共输了3000多万元。他本来开了个木材厂做木材进出口生意★◆★◆■,因为赌博★★★◆◆,货款都输没了。但他还是没收手,网站的各种赌博方式和营销手段让他仍旧很“上头★★”◆★■★,又继续找人借钱,最后被逼得想跳楼。
陈烨智比较内向,但刘维泽是个“老油条”◆★★■,他还试图贿赂警方■◆,提出给500万元,让警方“就当没看见他◆★◆★■◆”■◆★■◆◆。
到了2019年9月,柬埔寨政府发布“禁赌令■■■★”,原则上停止批准和颁发国内外经营的各种■■★“网络赌博★★◆”营业执照。于是,林海超等人将公司又搬到菲律宾■◆★■,并重新购入4个赌博平台■★■★,办公室也换成两间占地共200多平方米的房间■◆■★★■,一间给运营部门,一间给推广部门。
非管理层的员工集中食宿,不得私自外出,护照也由公司行政部扣押保管■◆■。公司规定了员工的最低服务时限,对违反规定的员工采取恐吓■★◆■★■、罚款等管理手段。
推广部门招揽赌客后,赌客在赌博平台注册成为会员。注册时,赌客需提供自己的真实姓名和银行卡号,方便日后提现时核实身份■★■★◆。
双方接头的“暗号◆◆■★”很特别,是一张被对半撕开的人民币。半张人民币在的马仔那儿■■■,剩下的半张经辗转送到刘维泽手中。只有两人的那张钱严丝合缝对上了★★■,马仔才会把装有现金的箱子交出去。
经远程勘验★◆■■■,“乐彩”等赌博平台涉及赌资约4.2亿元,提现有效总金额约2.5亿元,盈利1亿余元。到案后,被告人林海超、陈烨智、刘维泽连同其余人员共计退缴违法所得6100万元。
林海超和陈烨智是“90后”■◆◆■,刘维泽比他们俩年长几岁,曾两次因犯诈骗罪被判刑。他们三人是福建老乡★◆◆★■■,也是多年好友◆◆★◆★。2018年左右★◆,他们商量着想出国做点生意,便到柬埔寨考察■■★。
人手充足后,林海超等又新购入了两个赌博平台◆★■■◆◆。实际上◆★,他们使用的赌博平台大同小异■◆,赌博种类有彩票类、真人类、电子类等。按他们的说法是◆◆◆■★★“只要是能从事赌博的项目我们都有”,种类多到他们自己也记不住。
在福建省厦门市的机场里★◆◆★◆■,警方蹲守着一个从浙江省舟山市出发的航班。天快黑时,犯罪嫌疑人陈烨智◆◆★★◆、刘维泽落网,落网时他们身上还带着从普陀山拜佛求来的平安果。
“乐彩”运营约半年后,人气旺了,林海超他们便各自叫了信得过的亲戚来帮忙,并安排到公司的管理岗位。
该赌博平台的成员之间彼此称呼多用代号,警方便通过对该赌博平台工作人员使用过的虚拟身份★★◆★■■、手机号等相关信息进行分析、研判,掌握该网赌平台的组织架构■◆★。